我于她始终没有太多对话,不能说我不健谈,也不能讲她善谈沉默。她耳朵不好使,我在房间里叫她,她在厨房里切菜,刀跟砧板相撞,声音也被切碎了。我与她始终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你我意见相左,就吵了起来了。索性少有交集,同一屋檐下,还是楚河汉界划清,不吵也罢,至少我这样想。
绳结是一门艺术,她日常喜欢用马灯结。我问她,将来全拴我身边一辈子吗?她一边将煎剩的中药渣倒入纸包中打结。手没有停下地跟我说,这是活结,总有一天女儿长大了还是要天各一方的。我站在她后面看着她的手,她的结,心里明白,我再怎么厌烦于她的罗嗦,我也是放不下我的母亲。
表姐是老师,去她家是她正在改作业,四年级的学生思想已经谈不上一二年级的单纯了,但依然要如果要写,母爱是怀抱,是海,是港湾……等等陈谷子翻新了挖出来讲,我在旁边嗤笑,却觉得苦味泛出,跟她吵了之后自然不觉的她是什么港湾,只觉得心酸,会想起我妈怎样怎样,我爸多好多好。
我已让不和她说说,你我亲情,可谓葬一生,爱一世,你我心肚明,一根绳两个结,何必多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