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了,我独自一人走在枫树旁,用力地搓弄着手掌,不自觉地抬头望向天空,一片片深红色的枫叶随风摇曳,在树上优雅地跳的圆舞曲,突然一习微风吹过,枫叶缓缓地飘落下来,落在手心,我想起了你……
那也是一年的秋天,天气渐渐放寒,猛然间起床走向客厅,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早起。因为当过兵,你的站姿还是那么挺拔,端正。你穿着深灰色棉袄,头顶一只黑色的扁型圆帽,穿着一条单薄的裤子。你正抬头望向天空的时候,我正看着你,你那弯曲瘦小的躯干,以及那饱经岁月洗礼的面庞,满脸皱纹的额头下,是一双深邃的眼睛。
见我来了,你总是缓慢的转过身子,满脸笑意的望着我,时不时露出几颗快要掉尽的牙齿,开心的像个两三岁的孩子。
闲暇的时光里,你总喜欢坐在摇椅上,翻看着有关你那个时代的抗日书籍,看着看着你的眼神黯淡了,仿佛失去了生机,眼里挂着几滴泪珠,喃喃低语,陷入一阵深思……
我最喜欢同你坐在一起,细心倾听着你用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向我倾诉的你们那个年代的英雄事迹。由于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你总会向我阐述同一个故事,我听过最多的就是你们部队里的故事。“我们以前每个人每天都会发一个苹果,每个苹果都可以用来换钱,那些战友们也不知道明天的自己是生或死,每次一发苹果就立即吃掉了,只有我天天攒,攒了将近二十个的时候,有一次打仗背包都丢了…”讲到这里你的嘴角 总是洋溢着一抹微笑。“可是在中国过苦日子的那三年,我寄给父亲的钱却迟迟没有收到,家里条件困难还有两个幼小的弟弟,爸爸他…后来被饿死了…”那饱经沧桑的眼眸在那一刻,总有一刹的悲伤,你通红的眼眶和苍白的脸色,手中紧紧攥着你自己的荣耀,陷入沉思…一段时间过后抬头望向我,用粗糙的双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额头,有力又坚定的对我说“好好学习,将来争光啊!不知道爷爷以后还能不能看到优秀的你了。”我强忍泪水,为了不让你看到后心疼。“好,一定!”
后来啊,你的身体差了,一年不如一年了,你被接到乡下去,只能通过电话来听你诉说,讲着,讲着…
“爷爷,我好想你”
“什么?”电话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伴随着咳嗽声和电视机的噪音。
“我说…我,好想你!”
“好~好~,好好读书啊!”
后来的后来,摇椅生锈了,窗外的枫叶也枯了,垂垂暮老就像坐在轮椅上的你,追忆着我们那些美好的时光,仔细回想当年,你告诉我的你的故事…
勾起思绪,我站在枫树下,眼前依旧是你躺在摇椅上,我轻轻地走向了你,坐下来…